南宗五祖白玉蟾传(44)棘隐记妙清—清妙秀人

  此时陈丹枢有女弟子刘妙清。刘妙清,东阳女道人,身甚贫,年少美丽,不幸沦落风尘。末后猛省,入武夷山欲师事陈丹枢。陈丹枢以修道艰难清苦试探她,“历试以枯淡,复语之以风俗薄恶,又言居岩谷之难如此,学道业之难如此,诛茅戮草之难,馈粮给膳之难”。刘妙清沉默良久,坚定答复云:“粝粒可以为粥糜,弊纨可以为垢衣,藜藿可以餐,芋可以炊。但欲觅片地可以安茅茨,编兰而为蓑,榾柮之火亦可煨,无使雨我头,无使霜我肌。父母未生前,寒暑何所思,枯骨既火后,无复可诉饥。山中已如此,辨道亦可宜。”其言陈心,所以他最终接纳刘必清为徒,“妙清亦作数椽茅屋,栖附先生之庐,取名曰棘隐。盖取何仙姑所谓‘幽居山林间,荆棘隐此身’之句。青松翠竹,潇洒修然,鹤唳猿啼,寒烟漠漠,风魂月魄,潇洒无际,此棘隐之乐也”。白玉蟾刘妙清之道行诚然心有戚戚焉,专门为她写了《棘隐记》。

  丹枢先生结庐于武夷五曲之奥,扄户绝粒。一旦有女道人自东阳而来。诉所求道之状。遂历试以恬淡,复语之以风俗薄恶。又言居岩谷之难如此,学道业之难如此,诛茅戮草之难,馈粮给膳之难。然良久而谓先生云:“粝粒可以为粥糜,弊纨可以为垢衣,藜藿可以餐,储储可以炊,但欲觅片地,可以安茅茨,编兰而为蓑,榾柮之火亦可煨,无使雨我头,无使霜我肌。父母未生前,寒暑何所思,枯骨既火后,无复可诉饥,山中已如此,办道亦可宜,俄而道果成,鸾鹤满空飞。先生笑而曰:入道之易,如穷猿投林,叛道之,易如游鱼跃岸,道之在心,即心是道,汝能终始,吾何幸焉!于是纳之。此道人者,刘妙清,若疑议,其童年时娉婷妩媚,使人骇心动目,据以道眼观之,臭皮袋里一泓秽脓,是酸苦之蛊,钓迷之饵也。故妙清于红尘中,卓卓然作撑撑大丈夫气概,吾意其仙游之梦,禅化之魄,所以能矍然回观返照,把本来面目作自己本命元辰,向髑髅中打翻筋斗,譬如洗面摸着鼻孔,岂费纤毫力耶。妙清亦作数椽茅屋,栖附先生之庐,取名曰棘隐,盖取何仙姑所谓“幽居山林间,荆棘隐此身”之句。青松翠竹,潇洒翛然,鹤唳猿啼,寒烟漠漠,风魂月魄,潇洒无际,此棘隐之乐也。夫棘隐之中,其所用心者,何如哉?吾谓如此棘隐之设,渠必欲觊觎,片云只鹤作长裙大袂辈也,渊然如蛰龙之未雷,宜然如海鸥之正睡,湛然如春空之不云,寂然如秋潭之有月,悠然如游鱼之跃藻,潇然如寒雁之栖芦,奕然如梧桐之晚风,寥然如芭蕉之晓雨,恍然如旧梦之已觉,涣然如沉疴之脱体,了然如久讼之释囚,杳然如竹迳之夕阳,的然如孤松之夜雪,冲然如耆叟之欲耄,溃然如婴儿之未孩,安然如海上之三山,洒然如江心之万顷,悄然如千林之初晓,浩然如万物之正春,冷然如泛水之点萍,渺然如浮空之一叶,快然如刚刀之破竹,迍然如寸丝之系石,其为妙也,不可得而形容,其为机也,不可得而测,识此又非棘隐之用心乎?故不有用也,吾必置之于空闲无用之地,使其与溪山鱼鸟相化,而为一团清虚冷淡之气,又使其与林泉风月俱点,而为些子奇特清妙之气味。既如此,其人必蓬莱之霓裳,弱水之羽衣也。蓬莱弱水之间,鸟飞不尽而云烟渺茫。自非若人,岂容百十举武一程两程而可以亭堠其地乎?古人有列仙传,亦有列女传,皆女流中之大丈夫人也如此,谓如张天师之妻能飞升,而女亦飞升,许旌阳之妻能飞升,而女亦飞升,葛仙翁之妻能尸解,而其女亦尸解,刘纲天师之妻能尸解,而其女亦尸解。夫修真炼元之士,炼谷食为精,炼精为血,炼血为髓,炼髓为气,炼气为神,炼神为道,炼此一念之道而为圣人,自非内有所养而外有所固,则古人列女何以羽化登仙若是也,玉皇殿前之仙姬,紫微宫中之天媪,广寒之月女,蓬莱之云嫔,大有洞天掌笈之妃,妙梵天府司香之妪,谓如骊山老姥,与夫青城之萧氏,王室之童氏,霍童之葛氏,武夷之胡氏、李氏、鱼氏,至于何仙姑辈,又闻秦时毛女,汉时黎女,及乎巫山洞庭间,皆有神女所居,而庄子亦言藐姑射之处女如此,如此形状,如此神仙,有无?人多半其疑信,若古今所传,简册所述,则女仙信乎有之。仙果可学也,学仙成道,何患乎其不仙乎?人既返老还婴,则必能回阳换骨,人既能留形住世,则必能变化飞升。用神仙之心,信神仙之事,学神仙之道,证神仙之果。学仙非为难,出尘离欲为甚难哉,神仙长生久视之道既可学也,则出尘离欲夫何难之有。刘妙清既如此用心,则必可望也。吹箫之女尚能跨凤,采桑之女犹可驾鹤,吾所以为之点头仟来求志,援笔书所可言者。

  《棘隐记》写的是丹枢先生的女弟子妙清,她从浙江东阳而来坚心求道,作数椽茅屋栖附丹枢先生之庐,取何仙姑所谓“幽居山林间,荆棘隐此身”之句而名“棘隐”。文中对于女仙的论述很值得关注。

  我国女性地位从母系氏族社会一路演变,而日渐下降,男尊女卑,三从四德,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,乃至红艳祸水,从而轻贱女性,权贵者可以任意杀害,蹂躏,为他们守寡殉葬。而道教可知说是世界各大宗教中最尊重女性的宗教,道教第一部经典《太平经》就对这种不平等现象提出了强烈反对,认为阴阳和合才能生育万物,贱视和杀害女性是违反天道绝天地统的,男属阳女属阴,男承天统,女承地统,惨害女子,使男女不能平衡,,等于是绝后世,灭人类,违反天道,何况“汝响不得父母所生,若何得有汝乎”?人人都是母亲生养的,当然不能贱杀“地母”。道教为苦难女性请命的呼吁,无疑是进步的,对社会和谐的发展有积极的意义。道教重视生命,尊重女性的教理教义吸引了社会不同层次的女性,使她们看到了希望,明白了自身存在的意义,女人既不是薄命,也不是祸水,而是有独立人权的,并不依附于任何的人,可以通过自身的修持而长生久视,得道成仙,不论贫贱富贵人人平等,白玉蟾即认为古人有列仙传,亦有列女传,皆女流中之大丈夫人也如此,并列举了张天师之妻,许旌阳之妻,葛仙翁之妻,刘纲天师之妻得飞升、尸解成仙,并举玉皇殿前之仙姬,紫微宫中之天媪,广寒之月女,蓬莱之云嫔,大有洞天掌笈之妃,妙梵天府司香之妪,骊山老姥,青城之萧氏,王室之童氏,霍童之葛氏,武夷之胡氏、李氏、鱼氏,何仙姑,秦时毛女,汉时黎女,及乎巫山洞庭间,皆有神女所居,庄子亦言藐姑射之处女。

  张天师之妻,孙氏,一云雍氏,与祖天师一同修道,白日飞升,事见杜光庭《墉城集仙录》:“孙夫人者,三天法师张道陵之妻也,同隐龙虎山,修三元默朝之道积年,累有感降。天师得黄帝龙虎中丹之术,丹成服之,能分形散景,坐在立亡。天师自鄱阳入嵩高山,得隐书制命之术,能策召鬼神。时海内纷扰,在位多危,又文道凋丧,不足以拯危佐世,年五十方修道,及丹成,又二十年。既术用精妙,遂入蜀游诸名山,率身行教,夫人栖真江表,道化甚行。以冲帝永嘉元年乙酉到蜀,居阳平,化炼金液九丹,依太一元君所授黄帝之法,积年丹成,变形飞化,无所不能。以桓帝永寿二年丙申九月九日,与天师于阆中云台化白日升天,位至上真东岳夫人。子衡字灵真,继志修炼,世号嗣师,以灵帝光和二年岁在己未正月二十三日于阳平化白日升天。孙鲁字公期,世号系师,当汉祚陵夷中土纷乱,为梁益二州牧镇南将军,理于汉中。魏祖行灵帝之命,就加爵秩,旋以刘章失蜀,先主举兵,公期托化,归真隐景而去。王子安阳平化碑云:“嗣师归真有会,证道兹山,反雾移烟,玄霄亘地,驰鸿驿凤,白日升天,灵卫肃而上腾,神仪杳而长鹜。西川耆旧攀凤翼而无阶,南国英灵仰龙髯而无逮。即以上升之日,遂为斋祭之辰是也。初夫人居化中,远近钦风,礼谒如市,旋以方调炉鼎,务在精严,人物喧阗,必虑亵渎,遂于山趾化一泉,使礼奉之人先以其水盥沐,然后方诣道靖,号曰解秽水,至今存焉。天师垂法,令人探石井水,男女皆有应验,以为种子之法焉。山有三重,以象三境,其前有伯阳池,即太上老君游宴之所,后有登真洞,与青城、峨嵋、青衣、西玄、罗浮、洞庭诸仙山洞室径邃潜通,故为二十四化之首也。”

  《仙鉴后集》记载,孙氏孙氏一云雍氏,汉天师张道陵之妻也,同隐龙虎山修道。章帝元和二年,俱到蜀,居阳平化。天师学道,行满功成,至桓帝永寿二年九月九日,太上诏使至,孙氏同天师于云台峰白日飞升《三洞珠囊》云:天师升天后一年,夫人复升天。

  张天师有四个女儿,张文姬,张文光,张贤,张芝白日升天。事见《仙鉴后集》,老大张文姬更牛,抱着五个孩子大白天就飞升了。

  张文光,天师张道陵之次女也,一云第四女。为陵王妃,以得封,犯父讳,不食数月,白日升天。一云入门三日,于殿上白日升天。

  张贤,一云名贤姬,天师张道陵之第三女也。一云第五女。为燕王妃,好道,集真人之法,久之白日升天。

  张芝,三五名芳芝,天师张道陵之第四女也,一云第六女。适魏公第二子,夫故犯父讳,遂郁郁不乐,于家白日飞升。“

  许旌阳,就是斩蛟的许逊,道教四大天师之一,净明派的老祖宗,许逊的妻子名字没有留下来,许逊拔宅飞升,亲戚眷属42口同时升举,鸡犬升天,其中就有许逊的的妻子,可谓搭了老公的便车,留没留下名字不重要,重要的是好事别拉下。可知古人就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嫁得好,嫁得好成仙都少不了。事见白玉蟾《旌阳许真君传》。

  许逊的女儿,也没有留下名字,因为有个好爸爸,也跟着成仙了,许逊的女儿嫁给了许逊的弟子黄仁览,在许逊飞升时黄仁览也跟着升天了,而且黄仁览的父母也沾光了,作为仙眷一起飞升。可见,娶得好也很重要。许逊的女儿飞升时比较匆忙,据说把一个钗坠落了,落在地上化成了今天的许氏坠钗洲。

  从《旌阳许真君传》看,许逊不仅是个能人,能干成大事,还是个好丈夫,好舅舅,好岳父,好老师,好亲家,飞升时带着自己的老婆、孩子、姐姐、女婿、亲家、徒弟一同走,在神仙史上可谓绝无仅有。刘安的鸡犬升天只是传说,说上天后和天庭关系也不好,远不如许逊混得开。

  《仙鉴后集》记载,许氏许氏者,许真君逊之女也。适建安黄仁览,尽得真君道妙。日究神仙之学,任青州从事单骑之宫。留许氏,侍翁姑。一夕,家仆报许氏院中夜有语笑声。姑讯之,许氏日:.黄郎尔。姑曰:吾子从事数干里,安得至此。许氏曰:彼已得仙道,能顷刻千里。戒在漏语,故不敢令姑知。姑曰:若然,当使我见之。是夕仁览归,许氏告以故。比明,仁览不得已出,谒父母曰:览、虽从宜远乡,夜必潜归膝下,仙道秘密,不可泄育,恐招谴累。言毕,取竹杖化为青龙,乘之而去。后许真君轻举之日,许氏同仁览公姑三十二口白日飞升。仙仗既行,许氏钗偶坠落,今有许氏坠钗洲。

  葛仙翁,有两个,一位葛玄,就是灵宝派的开山祖师葛天师,世俗尊称为太极葛仙翁。但未闻其妻女事迹。另一位则是抱朴子葛洪,葛玄的从孙,也就是葛玄兄弟的孙子。葛洪之妻,即大名鼎鼎的鲍姑,这个不多说,善用灸法,很多人都熟悉。葛洪之女,没有查到相关资料,《云笈七签》引《墉城集仙录》记载葛洪的岳父鲍靓的小女儿尸解事,以此推测,此处可能是白玉蟾笔误,不是葛洪之女,是葛洪的小姨子。鲍靓为南海太守,他和妹妹都得尸解,两个女儿也得尸解,是有名的道教世家。事见《墉城集仙录》。

  “鲍姑者,南海太守鲍靓之女,普散骑常侍葛洪之妻也。靓字太玄,陈留人也。少有密鉴,洞于幽元,沉心冥肆,人莫知之。靓及妹并先世累积阴德,福逮于靓,故皆得道。姑及小妹,并登仙品。靓学通经纬,后师左元放,,受中部法及三皇五岳劫召之要。行之神验,能役使鬼神,封山制魔。东晋元帝大兴元年戊寅,靓于蒋山,遇真人阴长生,授刀解之术。累征至黄门侍郎,求出为南海太守。以姑适葛稚川,稚川自散骑常侍,为炼丹砂,求为句漏县令。太玄在南海,小女及就笈,无病暴卒,太玄时对宾客,略无悲悼。葬于罗浮山,容色若生人,皆谓为尸解。靓还丹阳,卒,葬于石子岗。后遇苏峻乱,发棺无尸,但有大刀而已。贼欲取刀,闻冢左右兵马之声,顾之惊骇,中间其刀割同然有声,若雷震之音,众贼奔走。贼平之后,收刀别复葬之。靓与妹亦得尸解之道,姑与稚川相次登仙。”

  刘纲天师之妻,即樊夫人,《墉城集仙录》卷六有传,道术比他的老公还牛,没事两人还老比试,每次都是樊夫人赢。

  “樊夫人者,刘纲之妻也。纲字伯鸾,仕为上虞令,亦有道术,能檄召鬼神禁制变化之道,亦潜修密证,人莫能知。为理尚清静简易,而政令宣行,民受其惠,无旱漂垫之害,无疫毒鸷暴之伤,岁岁大丰,远近所仰。暇日与夫人较其术用,俱坐堂上,纲作火烧客碓舍从东而起,夫人禁之,火即便灭。庭中两株桃,夫妻各咒一株,使之相斗击,良久,纲所咒者不胜数走出于篱外。纲唾盘中即成鲫鱼,夫人唾盘中成獭,食其鱼。纲与夫人入四明山,路值虎,纲禁之,虎伏不起,适欲往,虎号之,夫人径往其前,虎以面向地,不敢仰视,夫人以绳缚虎,牵归系于床脚下。纲每共试术,事事不胜。将升天,县厅侧先有大皂荚树,纲升树数丈,力能飞举,夫人即平坐床上,冉冉如云气之举,同升天而去。得飞升。”

  《仙鉴后集》记载,樊夫人樊夫人者,晋天师刘纲之妻也。尝与夫较术,俱坐堂上,纲作火烧屋从东起,夫人禁之,火即灭。庭中两株桃,夫妻各咒一株,使相关击。良久,纲所咒者不胜,数走出篱外。纲唾盘中,即成鲤鱼。夫人唾盘中,成獭食鱼。纲与夫人入四明山,路阻虎,纲禁虎,伏不敢动,适欲往,虎即喊之。夫人径前,虎即面向地,不敢仰视。夫人以绳系虎,牵归系于床脚下。夫妻将升天,纲仕上虞令。县厅先有大皂莱树,纲升树数丈方能飞举。夫人平坐,冉冉如云气之升,同升天而去。唐德宗贞元中,有湘姐者,尝以丹象救疾。一日告乡人曰吾往洞庭救数百人性命。至洞庭前一日,有大风涛二巨舟君山所载百余人居岛上,有一白电游沙上,杀食之。明日,城如雪围岛,其城渐窄狭,束人为簇,其中不广数丈。岳阳人亦遥望雪城,莫能晓也。媪至岸,飞剑刺之,白城一声如霹雳,遂崩,乃一白龟,长十余丈,腕蜓而毙。后有道士议湘媪是刘纲之妻樊夫人也。

  玉皇殿前之仙姬,紫微宫中之天媪,广寒之月女,蓬莱之云嫔,大有洞天掌笈之妃,妙梵天府司香之妪,这些女仙多属先天神祗,很难找到史实来对应,紫微天媪似乎是王清娥,曾降授杨羲,《仙鉴后集》记载,紫微王夫人,名清娥,字愈音《真诰》云:愈意,王母第二十女也。昔降授宝神经与清灵裴真人,行之得道。晋哀帝兴宁三年乙五六月,与九华安妃、二十三真人、十五女仙降句曲,授道于真人杨羲也。夫人镇羽野玄陇,主教当成真人者也。夫人作服术序,在上清经。广寒月女可能就是嫦娥,兹不赘述。

  骊山老姥是中国很有名的女仙,很多古代通俗小说中有她的身影,传为樊梨花和穆桂英的师傅。比较靠谱的是她曾授李荃《阴符经》之大义,事见《墉城集仙录》:

  “骊山姥,不知何代人也。李筌好神仙之道,常历名山,博采方术,至嵩山虎口岩石室中,得黄帝阴符本,绢素书,缄之甚密,题云:“大魏真君二年七月七日,道士寇谦之藏之名山。”用传同好,以糜烂,筌抄读数千遍,竟不晓其义理。因入秦,至骊山下,逢一老母,鬓髻当顶,余半垂,弊衣扶杖,神状甚异,路旁见遗火烧树,因自言曰:“火生于木,祸发必克。”筌闻之惊,前问曰:“此黄帝阴符秘文,母何得而言之?”母曰:“吾受此符,已三元六周甲子矣。三元一周,计一百八十年,六周共计一千八十年矣,少年从何而知?”筌稽首载拜,具告得符之所,因请问玄义,使筌正立,向明视之曰:“受此符者,当须名列仙籍,骨相应仙,而后可以语至道之幽妙,启玄关之锁钥耳,不然者,反受其咎也。少年颧骨贯于生门,命轮齐于月角,血脉未减,必影不偏,性贤而好法,神勇而乐智,真吾弟子也。然四十五岁,当有大厄。”因出丹书符一通,贯于杖端,令筌跪而吞之。曰:“天地相保!”于是命坐,为说阴符之义曰:“阴符者,上清所秘,玄台所尊,理国则太平,理身则得道,非独机权制胜之用,乃至道之要枢,岂人间之常典耶!昔虽有暴横,黄帝举贤用能,诛强伐叛,以佐神农之理,三年百战,而功用未成,斋心告天,罪己请命。九灵金母命蒙狐之使,授以玉符,然后能通天达诚,感动天帝,命玄女教其兵机,赐帝九天六甲兵信之符,此书乃行于世。凡三百余言,一百言演道,一百言演法,一百言演术;上有神仙抱一之道,中有富国安民之法,下有强兵战胜之术,皆出自天机,合乎神智。观其精妙,则黄庭八景,不足以为玄;察其至要,则经传子史,不足以为文;较其巧智,则孙吴韩白,不足以为奇。一名黄帝天机之书,非奇人不可妄传,九窍四肢不具、悭贪愚痴、骄奢淫佚者,必不可使闻之。凡传同好,当斋而传之,有本者为师,受书者为弟子,不得以富贵为重、贫贱为轻,违之者夺纪二十,每年七月七日写一本,藏名山石岩中,得加算,本命日诵七遍,益心机,加年寿,出三尸,下九虫,秘而重之,当传同好耳。此书至人学之得其道,贤人学之得其法,凡人学之得其殃,职分不同也。经言君子得之固躬,小人得之轻命,盖泄天机也。泄天机者沉三劫,得不戒哉!”言讫,谓筌曰:“日已晡矣,吾有麦饭,相与为食。”袖中出一瓠,令筌于谷中取水,既满,瓠忽重百余斤,力不能制而沉泉中,却至树下,失姥所在,惟于石上留麦饭数升,怅望至夕,不复见姥。筌食麦饭,自此不食,因绝粒(粒字原阙。据明钞本、许刻本补)求道,注阴符,述二十四机,着太白阴经,述中台志阃外春秋,以行于世,仕为荆南节度副使仙州刺史。(《太平广记》卷六三)”

  青城之萧氏,王室之童氏,霍童之葛氏,武夷之胡氏、李氏、鱼氏,都是各仙山修行的女仙。因为白玉蟾与陈丹枢、刘妙清师徒均在武夷山修行,武夷山的女仙就多写了几位,武夷山自古多仙人,而且女仙也很多,白玉蟾提到的胡、李、鱼即武夷十三仙中四位女仙,武夷十三仙为魏王子骞、张湛、孙绰、赵元奇、彭令昭、刘 景、顾思远、白石生、马鸣生和胡氏、李氏、鱼道超、鱼道远四位女仙。

  武夷山一带自古就有很多关于仙人的传说故事,其中控鹤仙人与武夷十三仙的传说是比较著名的。控鹤仙人据传是天台元虚老君座下的第七名弟子,能够乘云驾鹤,所以被武夷山附近百姓称为“控鹤仙人”。相传秦朝时有一个名叫“骞”的魏国王子来武夷山修道,因此人们都称他“魏王子骞”,也有另一种说法称他是魏时人,姓王名子骞。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十二位修道者来到武夷山,他们以魏王子骞为首在此修道。一年正逢武夷山大旱,魏王子骞等十三位修道人为解救百姓在龙潭设坛求雨。这时控鹤仙人驾鹤降临,他见魏王子骞等十三人仙姿道骨,气度不凡,认为他们都有仙家缘分,便施法普降甘露,片刻间大雨倾注。同时他还取来仙籍,弄清了他们的来历。原来这十三人本来都是上界仙人,因众仙聚会时,口吐狂言犯了罪,故而被贬到人间。仙籍上注明:他们如能在武夷山诚心修道八百年后,方可重返天庭。于是,控鹤仙人传授他们十三人修道之法,指点他们可以到大王峰升真洞中修炼成仙。八百年后,这十三位修道人终于飞升重回天庭,因此被称为武夷十三仙,被世人敬拜。这十三仙分别为:魏王子骞、张湛、孙绰、赵元奇、彭令昭、刘 景、顾思远、白石生、马鸣生和胡氏、李氏、鱼道超、鱼道远四位女仙。南宋绍兴十八年(公元1148年),敕封魏王子骞为冲妙真人、张湛为显应真人、孙绰为灵应真人、刘景为嘉应真人、赵元奇为妙应真人、彭令昭为冲应真人、顾思远为静应真人、白石生为善应真人、马鸣生为惠应真人、胡氏女仙为普应夫人、鱼道超为助应夫人、鱼道远为顺应夫人、李氏女仙为慈应夫人。南宋嘉熙二年(公元1238年),又加封魏王子骞为冲妙孚惠真君,孙绰等八位男仙也加封为真君,胡氏等四位女仙也加封为元君。

  《仙鉴后集》毛女条言及两位鱼姓女仙:“一云有鱼道超、鱼道远者,皆秦时之女真,入武夷山隐焉。后人常常见之。其地四围皆生毛竹,故人因毛竹而亦呼此二鱼为毛女。”(《列仙传》)

  何仙姑,就是八仙中鼎鼎大名的何仙姑,大家多知晓何仙姑随大家行走江湖,呼风唤雨,对其出身多不清楚,《仙鉴后编》卷五云:何仙姑何仙姑,广州增城县何泰之女也。唐天后时,住云母溪。年十四五,一夕,梦神人教食云母粉,可得轻身不死。因饵之,誓不嫁。常往来山顶,其行如飞。每朝去,暮则持山果归,遗其母。后遂辟谷,语言异常。天后遗使召赴阙,中路失之。广州会仙观记云:何仙姑居此食云母,唐中宗景龙中,白日升仙。至玄宗天宝九载,都虚观会乡人斋,有五色云起于麻姑坛,众皆见之。有仙子飘渺而出,道士蔡天一识其为何仙姑也。代宗大历中,又现身于小石楼,广州刺史高晕具上其事于朝。

  毛女,读过陈抟老祖新传的朋友都知道,是隐居华山的女仙,曾和陈抟老祖有交往。《墉城集仙录》云:秦时毛女,又曰玉姜者,毛女也,居华山,自言秦人。始学食松叶,不饥寒,止岩中。其行如飞,今号其处为毛女峰。

  《仙鉴后编》云:毛女毛女自玉姜,一云玉美,在华阴山中。山客猎师,世世见之,形体生毛。自言秦始皇宫人,秦亡入山避难。道士谷春教食松叶,遂不饥寒,身轻如飞,百七十余年。所止岩中,有鼓琴声云出《列仙传》。抱朴子云:汉成帝时,猎者于终南山见一人,无衣服,身皆黑毛,跳坑越涧如飞。乃密伺其所在,合园取得。乃是一妇人,问之,言我是秦之宫人,关东贼至,秦王出降,惊走入山。饥无所食,泊欲饥死。有一老公教食松柏叶赏,初时苦涩,后稍便吃,遂不复饥。冬不寒,夏不热。此女是秦人,至成帝时,三百余岁也。一云有鱼道超、鱼道远者,皆秦时之女真,入武夷山隐焉。后人常常见之。其地四围皆生毛竹,故人因毛竹而亦呼此二鱼为毛女。(同前)

  汉时黎女,所指不详,似与海南黎族的祖先有关,旧志云:“相传,雷摄蛇卵生一女,号黎母。食山果为粮,巢草木为居。”“其山为黎母山,诸蛮环居其下,号黎人。”

  巫山洞庭间,皆有神女所居,似指斑竹滴泪的娥皇、女英。两人传说是尧的两个女儿。长曰娥皇,次曰女英,姐妹同嫁帝舜为妻。舜父顽,母嚣,弟劣,曾多次欲置舜城死地,终因娥皇女英之助而脱险。舜继尧位,娥皇女英之其妃,后舜至南方巡视,死于苍梧。二妃往寻,泪染青竹,竹上生斑,因称“潇湘竹”或“湘妃竹”。二妃也死于江湘之间。自秦汉时起,湘江之神湘君与湘夫人的爱情神话,被演变成舜与娥皇、女英的传说。后世因附会称二女为“湘夫人”。一说,帝舜执政三十九年以后,曾到长江一带巡视,不幸死在苍梧之野,葬在九嶷山上。两位夫人闻此噩耗,便一起去南方寻找舜王。二女在湘江边上,望着九嶷山痛苦流涕,他们的眼泪,挥洒在们竹子上,竹子便挂上斑斑的泪痕,变成了现在南方的“斑竹”。舜死了,娥皇、女英痛不欲生,便跳入波涛滚滚的湘江,化为湘江女神。楚人哀之,将洞庭山改名为君山,并在山上为她俩筑墓安葬,造庙祭祀。不过,舜和二妃的辈分有点乱,从司马迁的《史记》可以看出,尧舜皆为黄帝之后,传承关系如下:

  江妃二女出游江滨,皆丽服华装,佩十两明珠,大如荆鸡之卵。郑交甫见而与语,求之,解其佩与交甫,交甫怀之,去数十步,俱无见焉。又《韩诗内传》云:“昔郑交甫将之南楚,适彼汉高台下,乃遇二女佩二珠,大如鸡卵,交甫与言曰:‘欲子之佩号。’二女解佩与之,交甫既行,二女忽不见,佩亦失之。”

  庄子所言藐姑射之处女,即姑射仙子,《庄子·逍遥游》云:“藐姑射之山,有神人居焉。肌肤若冰雪,绰约若处子。不食五谷,吸风饮露,乘云气,御飞龙,而游乎四海之外。其神凝,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。”《黄帝篇》中也有记载:“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。山上有神人焉,吸风饮露,不食五谷,心如渊泉,形如处女。不偎不爱,仙圣为之臣。”

  这些女仙,处于社会各阶层,都可以修得正果,在神仙世界的秩序中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。这就说明道教成仙思想具有广博的胸怀,无论原先身世地位性别如何,只要诚心向道就能得道飞升,永脱沉沦。正因为此,在道教中,女性成神仙者众多,在道教众神中所占重要地位。所以刘妙清才有如此大的决心来修道。白玉蟾对刘妙清的修道寄予厚望,以吹箫之女尚能跨凤,采桑之女犹可驾鹤来期许,鼓励其用神仙之心,信神仙之事,学神仙之道,证神仙之果。并指出修道的难点在于出尘离欲之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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